Let’s have fun

入冬後第一場降雪,綠意盎然的艾倫戴爾披上一身白雪禮服,有著與夏天不同的風情。
 
 
  艾倫戴爾的女王從書房大桌上悠悠轉醒,墊著的手傳來微微麻感。恐怕是一連幾天的熬夜處理國事太過疲憊,抵不住睡意才在這裡作出失態的行為,Elsa手掌拍了拍臉頰,試圖振作。動身的同時,她發現身上披著一件桃紅色的披裳,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誰會偷偷跑進艾倫戴爾的書房,為不曾困擾寒冷的女王加添衣物。儘管不會覺得冷,Elsa仍拉緊了披肩。
 
  屋外傳來某個坐不住公主銀鈴般悅耳的笑聲,Elsa覺得心情愉悅,起身靠近窗戶,果然看到她親愛的妹妹在雪地間玩耍,笑得開心,身旁還有那個小雪人繞來繞去,看到這景象,她也不自覺的上揚笑容。Anna伸手到厚厚的雪地間捏起一個雪球朝一個銀色短髮,穿著藍色帽T的男孩丟過去。女王美麗的笑容在一瞬間結凍。
 
 

  『Who’s the f**king guy with my darling sister!』

  「看招──!」
 
  Anna奮力丟出一個雪球, Jack彎下躲避,但那雪球以拋物線遠遠的超過他飛過去,擊中他身後的杉木。
 
  「噢,小女孩,你的技術實在是──」
 
  Jack嘲笑得意的口吻,在下一秒從杉木上厚厚一疊雪連同他人一起埋得正著,搭起一個小雪塔,引起Anna大笑。
 
  「還不賴,對吧?」Anna得意插腰,接下Jack本來要說的話。
 
  Jack甩掉身上的雪從雪堆裡爬出來,他拍拍袖子,臉上始終掛著微笑,看著Anna的眼神好像很受不了Anna孩子氣的行為,然而他一舉木棍,馬上製成數十個雪球滯留在空中。
 
  「嘿!用魔法犯規!你這個幼稚鬼!」
 
  「Well……whatever。」Jack聳聳肩,抓起一個雪球往Anna砸。
 
  Anna大喊不公平,指控Jack的偷吃步,一邊躲著從天而降的雪球。
 
  「如果我姊姊在這裡──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!」
 
  「那時再看吧!」
 
  很有默契的雙方都丟出手中的雪球,Anna看見雪球已到了面前,知道躲不過,她乾脆支起手阻擋。
 
  Jack不得不承認這小女孩實在很會打雪仗,在看到自己總算要進帳一分而興奮不已時,Anna前面卻平白無故的憑空出現一道雪牆,殘弱的雪球打在上面立刻碎掉,當他感到困惑時,Anna朝他丟出的雪球越來越近,也越來越大……
 
  「噢……」
 
  Jack發現這不是他的錯覺,雪球是真的越來越大,陰影完全罩住他整個人,巨大的雪球重重的朝他的臉砸下去。
 
 

  沒有被雪球砸到的感覺,Anna疑惑的睜開半隻眼,不知何時前面擋著一面大大的雪牆,Anna查看四周,馬上就看見親愛的姊姊面對她微笑的走過來,終於看見她離開書房出現在自己面前,Anna彷彿體力無止境的開心跑跳到姊姊身邊,一個噗身就抱個滿懷。
 
  Elsa差點支撐不住突然衝撞的妹妹,她疼惜的摸摸Anna的髮,在她額上親吻。Anna有些不好意思的咯咯笑。
 
  以為葬身大雪球下的Jack毫髮無傷踏著木棍,藉著風緩緩下來,看著這對姊妹溫和的笑了。
 
  Elsa當然發覺身邊有異物闖了進來,在她親愛的妹妹看不見的時候,Elsa趁著空隙很瞪Jack一眼。這讓Jack覺得實在很莫名,剛剛那個溫柔對待妹妹的姊姊跑哪去了?Jack搖搖頭,不確定那一秒變臉的畫面是不是自己看錯了。
 
  Anna看見Jack走到身邊,興奮的拉著姊姊。
 
  「噢!Elsa,你知道嗎?我真不敢相信!!」
 
  「冷靜點,寶貝。」Elsa輕柔撫著妹妹的臉。
 
  Anna不懷好意的一笑,從Elsa懷裡退到後面一步與Jack平行,她瞄了Jack一眼。
 
  「他是Jack frost!!我小時候有在故事書有看到,我真不敢相信!!噢,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我是說,他是真的存在!!」
 
  Jack表情和悅,生疏的向女王行禮,對於Anna如此興奮自己存─相信─沒有什麼比這還讓他感到高興了。
 
  一向冷靜理性的女王深吸一口氣,看也不看Jack,轉而面向Anna,「親愛的,那只是個童話故事,那個不存在。」
 
  Jack有些不知所措,握緊了他手中的木棍,「嘿,你這人怎麼這麼說?」
 
  「注意你的語氣,陌生人,我還沒有計較你怎麼跑進來的,而且,我正在跟我的妹妹說話,任何人都不准插嘴。」
 
  Jack挑起一邊的眉,「你看得見我!」
 
  「Whatever,現在你該離開了。」
 
  Jack困惑的轉頭看Anna,「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溫柔美麗的姊姊?」
 
  「呃……Elsa是啊……」Anna睜著她那又大又圓的眼睛,方才的喜悅立即被不好的預感取代,她開始自言自語,「噢天啊……不會又是『The guy you met that day』……」
 
  「我都聽到了,Anna。」Elsa板起的臉孔看到她那可愛妹妹的表情又馬上融化,她搭上Anna的腰,在轉身前說,「現在請你離開,不送了。」
 
  Jack看兩人離去的背影,手指在下巴點著。
 
  「我記得──剛剛好像說著什麼來著,噢對了!」Jack模仿Anna的語氣,「如果我姊姊在這裡,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?我?That’s fun。」
 
  Elsa停下腳步。
 
  「唉……」Jack踢散地上的雪,「我還以為……」
 
  Elsa轉身,「我不會上你的當。」
 
  Jack抱胸嗯哼一笑,木棍輕點雪地,從地上神奇的冒出一柱小冰樹。看著的Anna馬上發出驚嘆,Elsa瞧這反應,一肚子火,手便往旁一揮,一座高塔隨著她上升的手勢搭建而成,不花一分鐘。聽Anna發出更為驚嘆的呼聲,Elsa自見到Jack以來頭一次對他露出美艷的笑容──但危險且十分挑釁。
 
  Anna眼睛來回停留在Elsa和Jack身上,不知道這兩人不發一語對視那麼久幹麻,而且Elsa環著她腰的手越來越緊。
 
 

  「I’m ready!!!!!!!!!!!!」
 
  Anna在用雪築成的高台上,坐在冰晶雪橇上興奮大叫,而高台下Jack和Elsa站在離彼此兩公尺遠的地方。
 
  「我們輪流建造滑道,能讓她玩得最開心的人獲勝。」
 
  「你最好別漏接我妹妹,不過要是你失誤,我也會接住。」
 
  「我真的覺得,你對你妹妹是不是有點……」
 
  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 
  Jack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討厭冰過。
 
 

  Jack一跳,飛到Anna面前,踩在雪橇頭。雪橇開始因為重量往前傾,那種詭異的感覺讓Anna隨著角度傾斜亂叫。
 
  「Ohohohoh~~」
 
  Jack蹲下來,與Anna平視,「Let’s have fun!」
 
  雪橇垂直往下。
 
  「Anna!!」
 
  沒有任何滑道,看著Anna直直掉下,簡直嚇壞Elsa。同一時間Jack往後一仰,木棍劃過的空氣凝結成冰的軌道,好好的接住Anna和她雪橇,跟著Jack滑行。驚嚇刺激後帶來的翱翔和速度的快感,讓Anna放聲大笑或驚呼,Jack在笑聲中得到滿足,在前面帶領Anna,一下彎道,一下迴旋,甚至在空中360度旋轉。Jack在最後做出翹台,看Anna衝到天空中。一陣玩樂後,Jack幾乎忘記他很氣Elsa說出那些話的事,開心大喊,「Hey! It’s your turn!」
 
  Jack等待Elsa接下去,甚至有些期待她會怎麼做,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Anna已經從最高點開始往下降,只看Elsa空舉著手,卻遲遲沒有法術出現,沒有先前的自信和輕鬆,水藍的眼睛裡,Jack看到似曾相似的感覺。
 
  「喂!你在做什麼!CATCH HER!!」
 
  眼看Anna與地面的安全距離逐漸減少,Jack趕緊出手在她下面製造足夠深度的柔軟雪花,Anna大叫一聲撲通掉進去,Jack鬆了一口氣,飛到雪花堆的凹陷處。
 
  「Are you alright?」
 
  幾秒的沉靜,都讓Jack和Elsa心跳加快,這時雪堆裡伸出一隻手,Jack笑著幫她從裡頭拉出來。知道Anna沒事,在他們臉上綻放安心的笑容,但和緩的氣氛沒過多久,他們便注意到遠遠一旁的Elsa,而她發現在他們投設而來的視線,便馬上轉身離去,Anna在那一剎那看見姊姊愧疚的表情,身體遠比思緒還快的追了過去,留下Jack在原地一臉困惑。
 

  *
 
 

  「Elsa! Elsa!」
 
  迴廊中迴響Anna的聲音和急促的腳步,Elsa不知道該停下來還是繼續逃離,兩種想法令她糾結,而Anna已經追了上來。Anna立刻握住Elsa的手,好像不這麼做,她的姊姊就會消失一樣。面對始終不願轉過來看自己的Elsa,Anna強硬的走到她身前。一路跑過來,稍作喘息後,Anna眼神堅定的對上Elsa的眼。
 
  「Elsa,怎麼了?是不是我又……?」
 
  「不,不是你……」Elsa急著否認,「Anna,我沒事的,謝謝。」
 
  十足安撫的語氣,Anna聽到更加的惱火,心想明明看起來最有事的人就是她自己,卻反過來擔心我?Anna橫豎眉毛,不由分說的就抱住她的姊姊。
 
  「Anna?」
 
  「It’s Okay, I’m right here for you.」
 
  Anna像唸誦咒語般,在Elsa耳邊重複說著這句話。
 
  Anna多少有察覺Elsa瞞著自己什麼事,但她從來不曾過問。即使是那件事情過後,Elsa完全控制了她的力量,但有時候,尤其是她自以為Anna沒注意到的時候,她會緊緊的鎖著眉,雙手環著手臂,那模樣像極了某種故事書提到的怪獸追著她,讓她恐懼。這種時候,Anna總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,不斷的告訴她『我沒事,我在這裡』,而這能讓Elsa慢慢平靜下來。Anna相信有一天Elsa會告訴自己,在這之前,她只想好好守護這個太過敏感的姊姊。
 
 

  Anna的溫暖漸漸滲入Elsa因想起往事而害怕冰冷的肌膚裡,Elsa閉眼傾聽Anna胸口傳來她生命力的心跳聲,心中狂嘯的風暴漸漸被平息下來。Elsa搭上Anna的肩,表情柔和的說,「Anna,抱歉,我沒事了。」
 
  Anna吹鼓臉頰。這樣的表情讓Elsa覺得好可愛但不太了解她的妹妹又是為了什麼鬧脾氣。Elsa好笑的說,「怎麼了,親愛的。」
 
  Anna勾上Elsa的脖子,「為什麼要道歉?」Anna一邊孩子氣的說,一邊又深深望進Elsa的眼睛,「Elsa……不管多少次,我都會在你身邊。」
 
  對上Anna認真的眼神,Elsa少有的感到身體在發熱,內心在躁動,這令她有些無所適從,她臉紅著湊前親吻Anna。Anna就像早有準備,柔軟燙人的紅唇完全接纳著她姊姊的,她收緊在她頸間的手。吻不容一絲縫細的,將兩道柔軟的身軀緊緊相合在一起。
 
 

  「可是──你已經待在書房整整一個禮拜了!」
 
  Anna難以相信她的姊姊竟然拒絕與她一起共度下午的機會,難過的說。Elsa摟著又要開始自言自語的妹妹,過去讓她獨自一人的漫長時間裡,好像養成了她的妹妹容易與自己對話的習慣,不過因為很可愛,Elsa並沒有特別管束她這個樣子,Elsa眼神中彷彿能擰出水的溺愛,捧著她親愛昧妹的臉。
 
  「親愛的,也只有三天而已。」忍不住糾正妹妹總是誇張的用詞,Elsa說,「只剩下一些,馬上就能完成。我答應你,結束後我會過去找你,好嗎?」
 
  「好吧……」
 
  Anna也不想因為任性而害得Elsa無法工作,不過她還是很擔心Elsa認真的個性不懂得休息而把自己身體搞壞。看得出Anna的擔心,Elsa心裡覺得開心,親吻妹妹的額作為短暫的道別。
 
 

  (補充完妹妹能量的)Elsa重新回到書房,想到自己居然沉不住氣就放下公事,還做出如此幼稚的行為,她小小的反省一下,但最後還是因為要保護妹妹而省去了罪惡感。
 
  持續辦公一段時間,Elsa依舊沙沙的書寫文件,卻對著諾大的書房冒出一句話。
 
  「私自闖入女王書房,這可比偷渡艾倫戴爾還要嚴重。」
 
  驚訝對方發現自己,Jack無奈擺擺手嘆氣,腳步也擴大走到Elsa面前。
 
  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 
  「那種……感覺不太一樣。」
 
  Elsa將筆放下,雙手交疊在身前,端莊嚴謹的模樣讓Jack難以將稍早前幼稚與自己比較的女人相比。她說的雖是曖昧不明的用詞,但Jack心裡明白。兩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,Jack的冰閃耀發光,而Elsa的冰飽蘊愛情。
 
  Jack像個小男孩,表情彆扭的說,「我只是想說聲抱歉,我玩得過火了。」
 
  Elsa肩膀微微垂下,「我也是……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。」
 
  兩人第一次和平的對上彼此眼睛,火藥味似乎已經散去,雙方都露出釋懷的微笑。
 
  Jack搔搔頭,語氣轉為溫柔。
 
  「嘿,你知道嗎?在我那個的世界裡,只要孩子相信我,我就能夠存在,我不再覺得這力量是冰冷的……那是種特別的感覺,像太陽放在心裡,明明碰到的東西都會結冰,體溫也是低的,卻覺得十分溫暖。你……我是說,女王陛下,那個孩子相信你,你不用害怕,Just take it.」
 
  Jack撇嘴一笑,漂浮在空中,「我也有個妹妹……」
 
  「你也有?」
 
  「啊……非常的吵鬧、黏人,什麼事都做不好。」Jack雖然抱怨著,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表情洋溢著幸福,而這些Elsa都看在眼裡。「我過了好久好久才想起這件事,我有個妹妹……看著Anna,我會想起她。」
 
  「Jack……」Elsa表情遺憾的看著Jack,彷彿有千言萬語,最後她艱難的微啟薄唇,「你真是個妹控。」
 
  「WHAT!!!!」
 
  「不准再接近我妹妹。」
 
  「Oh!! SH*T!!!!! What’s wrong with you!!!」
 
  「注意你的言詞,先生。」Elsa一臉嫌惡,「AND F*CK YOU!」
 
 

Leave a comment